“We passed upon the
stair,(我和他天堂相遇)
we spoke of was and when(讨论过去往昔)
Although I wasn't there,(虽然素不相识)
he said I was his friend(但他却说他认识我)”
我永远不会忘记入职格里芬的那一天。
对于一个在收到父亲的殉职通知单后,过了两天就要走入大学入学考场的可怜家伙,与平常的优异成绩大相径庭的考试结果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自6月的军校入学考试之后,我将自己锁在楼顶的阁楼里,把头紧紧的埋进双臂,背部靠着那贴着迷彩壁纸和各种武器设计图的墙壁,这样的状况往往以两三个小时后的昏睡来结束。母亲和姐姐都无能为力,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做好的三餐放在紧锁的阁楼门口,等到下一餐时再把它换掉。
17岁那年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两样东西:父亲和梦想。
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
我的生活中充满着他的痕迹,正如我面前的这个房间:衣架上挂着的美军M24空军军官服装,立体书桌前贴着的那张的德国边防特战大队的征兵海报,书架的最上层摆着一本厚的惊人的原版苏军步兵操典,而摆在窗台旁边的三个大型黑色陈列柜里分别放着军事模型、仿真枪械、野外求生装备。
房间的一个角落摆放着的那台电视机是我八岁那年和父亲共同组装的。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在那个屏幕里看到他的样子,他穿着绿色的陆军制服向着屏幕敬一个军礼,肩上的军衔章时刻提醒着我他的另一个身份:特种作战大队指挥官。在家的时候,每次他要求我做什么事情,我就会回答道:“遵命!中校!”,然后向他敬一个军礼,就像我看着电视机屏幕里的他一样。
尘归尘,土归土。
我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泥土,然后松开,看着它们从空中跌落到黑色棺木的盖面上。看着那被国旗包裹的棺木和那几个围着身穿将官服的严肃老人,我下意识的想举起右手敬一个军礼,但下一秒右肩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了。当我扭头时,看到的是一个身高将近两米,毛发浓密,脸像是被匕首刻出来的花岗岩的黑发壮汉。他那蝙蝠一样的发型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但他很明显是曾经的我想成为的那种人。
“你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英雄。”他的声音低沉,和父亲如出一辙。“我以有这样的战友为傲。”
“无论接受与否,你都是他的继承人,这是你的责任。”当我从房门下收到那封红黑配色请柬时,姐姐是这样转述他的话的。如他所愿,我加入了这个名叫“格里芬”的佣兵公司,更专业的说法是军事承包商,但我不是很在意这个。在那时的我心目里,像父亲那样指挥国家军队作战的才是真正的军人,而承包商也好安保公司也好都不过是一群拿钱办事的佣兵罢了。
由于相关法令的限制,还未成年的我先在总部接受了一年多的培训。在我18岁生日那天,收到了酒红色的格里芬指挥官制服和配套工作设备作为生日礼物,我戴上了盾牌形的狗牌,前往S09区赴任。
虽然之前在格里芬的一年,我看了不少相关的书籍。从了解那个叫博鲁泽维奇·克鲁格的男人开始,到国际安全局势和军事理论发展,再有就是关于战术人形的发展历史。即使有了一些自己牢牢掌握的知识,但仍然不觉得心里有多踏实。不过按照克鲁格的说法,除了负责后勤的格林娜之外,他还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战术人形来协助我执行任务。
“一位经验丰富的战术人形吗…”我心里想着,“跟托孤大臣似的。”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正襟危坐之后对着门外说到。然后,门开了。一位穿着美军西点军校礼装,背着一支春田M1903式步枪的人形走到我面前。
“指挥官阁下!战术人形春田前来报道!春田能为您做什么,请随时吩咐。”她挺胸收腹,手掌向下向我行了一个美军式举手礼,脸上写满严肃。当她的双眼平视我的时候,我们的眼神对上了。这就是经历过无数战场,经验丰富的战术人形吗?我心里想到,这张属于邻家年轻太太的脸,本应该写满温馨的笑容。而现在,透过那茶色长发,我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夹带着战场磨砺出的冷淡和一丝无情,
“你好,我是格里芬与克鲁格军事承包公司S09区指挥官,欢迎你的到来,战术人形M1903。”我按照礼节回礼。
“指挥官阁下,按照格里芬的规矩,为了保证效率,我就开门见山了。按照预定的计划,我的位置是指挥官的秘书,负责帮助指挥官处理各种与文山会海有关的工作。”这位春田小姐冷静地说到,语气淡漠,仍然没有什么感情。
“你的工作位置是文书处,在指挥室的右侧第二个房间,往里走那张原木书桌就是你的工作地点。”我尽可能的做到用语规范,因为某种意义上,这位小姐也是我的一位考官。
“收到,请问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没有了,请…享受作战吧。”我本来下意识地想说“请认真对待工作”,但是一想到对方的丰富经验,嘴边的话就收了回去,然后奇怪的发言就脱口而出了。
“那么,如您所愿。”人形小姐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自然,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她再次向我敬礼,然后转身离开。当她侧过身子时,我似乎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朱唇微启。通过读唇语,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有趣的人呢。”
现在的战术人形,情感模块都这么高级吗?
“给指挥官留下了这样的第一印象,真是抱歉啊”春田扑哧地笑出声,他则是一脸无奈的望了过去,搅拌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
“那时候我才上任不到一周,就遇到了AR小队的求助、赫丽安严苛的任务要求还要应付格林娜,有几天紧张的睡不着觉,那天也一样。”
“指挥官该不会是把我当成赫丽安图丝女士那样的类型了吧。”
“该怎么说呢,你这么一讲,一开始确实是这样。”
“那这个开始,是怎么结束的呢?我很好奇。”
“这个嘛,我们先换一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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